那是在疫情過後的一次心理咨詢。
第一次見她,雙眼明顯是踵了起來。瑪莉活小姐一進入會談室,坐下來就不停地哭。我沒有打擾她,只是陪伴著她,我感受她的呼吸,與她同在,幾分鐘過後,她開始深呼吸,好不容易,情緒平靜下來了。
「妳現在怎麼樣,可以告訴我嗎?」
「我... 」
她再次哭,邊呼氣邊哭,但哭聲少了一點,不知是自我調節了,還是已哭得沒有眼淚。
我沒有干預,因為不想她感到被評價,有時候,一句問候說話也可被看成評價。
待她透過氣後,我再次問:「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告訴我妳現在的情況嗎?」
在我來看,眼淚是一種能量,能量在身體積累久了,會找一個機會抒發出來。哭泣時若能明白到哭泣的真正原因,情緒會得以調節和舒緩。反之,若不明白,哭泣並不會減少難受的情緒。
根據 Leslie Greenberg (founder of emotion-focused therapy) 的說法:
情緒先要到達,才能離開。如果從未理解過情緒的由來,即使短暫得以舒緩,但情緒也會重來。
瑪莉活小姐說因大流行疫情而感到害怕。去年,她每次外出時也小心翼翼。有次她到超級市場買東西,撿起了食物,不經意地用手點了一下舌頭,然後她就感到非常驚恐。
她相信超級市場的物品是受到感染的,因有很多人觸碰過,當手碰到物品後,她又不小心地碰到舌頭。回家後越來越驚恐,雖然已經漱口和洗手,也無法減低她的驚恐,朋友和家人跟她理性討論,但越討論她越變得驚恐。
於是,她每次外出或回家也不由自主地洗手,甚至乎超過半小時以上。
第一次見面,我們做了一些穩定情緒的正念練習,主要在調節呼吸,減低驚恐的過敏反應。之後,她說好了一點。
第二次見面,她說情緒平靜了數天後,生活大致可以應付,但過了數天後,那驚恐感覺又來了。
我問她驚恐的是什麼,她說驚慌的內容主要圍繞身體受感染。她說:「假如那天的食物有毒怎麼辦?假如那天店內有人染病怎麼辦?超級市場是很容易染上病毒的地方?」
她不斷地在網上搜尋感染病毒的機率,愈找愈是害怕。她說現在的人帶有病毒的機會比疫情時還要多。
停不下來的災難性想法,觸發了強迫性洗手。但我相信焦慮的根源並不在細菌。我們必須深入探討恐懼的真相。
馬莉活小姐患有心律不定,她擔心自己染病的話會很容易死去。雖然疫情已大致過去,但仍然有不少人害怕染病,這是可以理解的。但瑪莉活小姐的恐懼,明顯是超出了常理。
第三次見面,她說自己把家中的物品也消毒了一遍。消毒過後是平靜了一會,但過後驚恐又再重來。
第四次見面,奇怪的事情來了⋯
免責聲明:這個模擬案例是根據我多年來臨床實踐中的許多此類案例綜合而成的。由於這個小故事中描述的情況比較常見,所以可能與任何一個人有明顯的相似之處。然而,任何這種相似性都是偶然的。這些名字都是虛構的,並不是指任何一個真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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